2010年11月10日星期三

突破溝通的界限

壹言

文化中心在十月八日晚上上演的舞蹈劇場《舞.進展》,正值一個涼風瀟瀟、又帶點微雨的深秋晚上,似預示著作品會是苦澀的。在精湛舞技的表演背後,帶來是沉重的心情,編舞者似乎要通過舞蹈去告訴各位人與人之間不善溝通的苦況,以及尋求突破的設想。

主題氣氛鮮明
場景是一個剛剛夜幕降臨的街角一隅,剛亮起的昏黃街燈映照著灰暗的牆壁、顯得格外冷漠。在蟲嗚、犬吠的背景音樂下更見淒冷寂寥。

舞者共有六位,三男、三女及一個瑟縮一角、身穿黑衣的人形導具。舞蹈員的衣服不是黑、白、就是灰色。無論演員的身體動作演繹怎樣出色,但六人身陷的地方卻預示一種難以逃破的困境,那個老早高掛在牆上的監視器,男舞者Thomas一出場就在牆上及地上塗上的界線,規限著、監視著每一個人,觀眾亦為他們身陷囹圄而不悅。但正好有這個悶剎、深沉的氣氛、場境,為後來的突破而帶來強烈對比。

舞蹈表現出枷鎖與束縛
舞蹈表演力量中帶著束縛,每一個蹦跳、跨越、旋轉、奔跑,舞者都用盡身體每一塊肌肉的力量去演繹,本應是一種渾身是勁,大快人心的事情,當以為能對抗著環境、把內心的壓抑得以解脫的時候,但無形的壓力又似籠罩著表演者,向外奔跑時郤似被強大的吸引力吸回牆角,向外伸展或旋出去時,又被克制著,活動範圍不但没有擴展、甚至收窄,結果不只是原地踏步,更是萎於一隅,那種無形的枷鎖、孤獨及無奈的感覺營造得很濃烈,表現出人與人之間溝通不良的無奈及無助感,又或者是溝通不對所產生的內心矛盾感。之後強力的拍打牆壁、地面,揭斯底里的尖叫,失常的自殺、自殘動作,失控的全身抽搐,兩個男舞者如困獸鬥的肉搏舞技,把每一個片斷的表演推向高潮,營造強列的壓迫感及緊張的氣氛,這一切已經是失常的行為表現,似告訴大家,當人再進一步身陷一個無法溝通的絕境,只會換來一個思角失調的人格、遠離於常人當中。

主角結局同樣悲情嗎?
在各個片斷表演中,較有連續性、故事性的情節應該是落在舞者D’arcy身上,由旁觀、學習、模仿、接觸、到最後”融入”人群當中,就如小孩子成長的故事。主角一出場時只穿上雪白的內衣,加上亮麗的肌膚,在灰暗的場景對比下,仿如閃爍的晚星,照亮著在座每一位的心靈,好像在告訴大家,我們有著同樣純潔的心靈來到這世上,和主角一樣,觀察著、學習著,但我們的成長,與人共事、溝通都是既定的,墨守成規,主角停止探索,趕緊穿上灰黑衣裳、想盡快融入黑衣人群的一刻,已預示著主角的命運會是那種隨波逐流的人?

人與人之間的無法溝通到最後會是無濟於事嗎?我相信編舞者並不認同這一點,在表演的最後一幕群舞,舞蹈員本來表現是愉快的、自由的,但就當快要涉足到開場前已規劃的界限時,又除除地把舞動範圍收窄,似是不敢越雷池半步,更加畏縮漸逃,正好表達出人際間不敢進一步的坦誠深交,內心的錯綜複雜把自我束縛著,使人與人之間生活在隔閡中,活在不能被別人諒解或接受的苦況中,這是編舞者由始至終在多個片斷表演中不斷重覆的觀點﹔當大家以為在一眾舞者縮到暗里的角落、想逃避而結束時,突然逃出一位勇者,力圖衝破、抵抗著內心的壓抑,牽扯衣裳、力求擺脫,從他的表現看來,要突破自我並不好受,就在掙扎著的一瞬間,準備落幕的時候,有否察覺到,身陷人群當中的主角,亦正在抵抗著、探頭朝著勇者的方向,編舞者似在隱喻主角命運的前景,在告訴觀眾主角有未完的可能性,同時,亦告訴各位,我們亦可以嘗試充當勇者,尋求突破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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