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15日星期六

一個奇妙的旅程

謙人

相信澳門很多觀眾都是慕馬友友的名而前來欣賞這場音樂會,多少人認識絲綢之路合奏團呢?其實這合奏團是由馬友友自一九九八年起聯繫各國文化及推動原創音樂而組成的一個超越國界、文化的團體,成員來自全球二十多個國家,不單止音樂,更希望藉此探索不同的藝術領域、文化,並不斷注入新的元素,發展新的音樂,而最終可以找到問題的答案,正如絲路計劃的總裁兼執行總監羅拉‧芙萊德(Laura Freid)所言,「人類存在的意義究竟是甚麼?」

雖然在音樂會上筆者並不能找到確切的答案,但透過兩小時的演出,這支被馬友友稱為「文化旅行隊」的樂團仿彿帶領觀眾在絲路上尋尋覓覓,不同一般的音樂會,他們就是導遊,帶領觀眾走遍世界的角落。只在澳門演出一場、而入座率亦超過九成的音樂會,開場的《絲路》組曲,先由杖鼓好手金東遠展開序幕,清脆的鼓聲、從容的舞步,隨後從觀眾席聽到梅崎康次郎演奏日本傳統樂器尺八,令人不期然想起古代的日本、而另一樣頗具中國特色、來自雲南的樂器巴烏亦在吳彤的演奏下登場,他們慢慢邊演奏邊走到台上,透過三人的演出,將杖鼓、尺八及巴鳥三者融為一體,加上他們的身體語言,好像告訴我們中國、日本及韓國這三個國家在文化上千絲萬縷的關係。在組曲中最後一首是《鳥高飛》,在性格各異的提琴家族襯托下,加上中東樂器卡滿札、中國樂器代表琵琶及自來多個地區的敲擊樂器,感覺特別,不單是樂器的運用,而且在編曲上運用不少中東音階,令聽眾突然置身在中東。

《遠方》為杖鼓好手金東遠的作品,取材自一首水手之歌,音樂呈現出水手在海上飄泊的感覺,卡滿札的演奏令人感到憂怨,音樂起初較為平靜,後半部份開始激昂,讓筆者看到一班水手在風浪中與大自然摶鬥的場面,但樂曲中加入二胡效果可能更加理想(卡滿札與二胡音色相近,演奏不盡相同,兩者恰當配合或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安支那節奏》的樂器組合只有兩支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笙及琵琶,但效果豐富,樂曲中的特色正如場刊中的評論者寫道:「范蘭這曲目把拉丁美洲的神話、建築、藝術、詩與民樂融進西方的古典音樂格式中,流露了她從秘魯、猶太與中國承受的傳統。」而范蘭本身亦是擁有秘魯、中國及猶太裔的血統,用上笙及琵琶來模擬南美的本土樂器,那種將世界大同、連為一體的感覺特別強烈,歌曲中亦如歌名一樣,具有「安」(安底斯)及「支那」(中國)的特色,笙及琵琶交替演奏旋律,最後更以小提琴模擬高胡奏出雀兒的叫聲結尾,令人有無限的幻想空間。

《無聲之城》這作品運用很多長弓、碎弓,深深感到作者對伊拉克庫爾德人民的一種懷緬,這演奏的特色是有一段是各人即興地展開樂曲,可聽到的旋律不算多,反而整體音樂有很多意境帶給觀眾,亦運用不少庫爾德的旋律,最後在明快的節奏下結束此曲。緊接是由吳蠻獨奏琵琶曲《陽春白雪》,這首經典的曲目,節奏抑揚頓挫,技術高超,將琵琶本身的特色發揮得淋漓盡致,不難理解為何《洛杉磯時報》也認為她是「把琵琶介紹到西方的最大功臣」。 音樂會最後一首演奏曲目為哥里荷夫的《氣傳氣》,這首曲的宗教氣息較濃烈,有天主教或基督教背景的聽眾對此曲甚有共鳴,此曲節奏一慢一快,把觀眾牽著走,其後木琴加入、還有預錄的群眾聲音,最後由笙以懾人之勢,加上吳彤配合節奏的舞步完美地完成整場音樂會。

其實音樂會並非以馬友友為中心,演出中馬友友祗是眾多音樂家中的一員,但始終吸引觀眾的仍是他,而在芸芸高超技藝的音樂家中,要駕馭他們或與他們一同做好一件事,如在音樂的技藝上不足,或只是精通一件樂器,是絕對沒有可能帶領這一支高水平而又未有一個固定編制的合奏團;初聽絲路團的感覺是西樂、中樂、中東樂器混在一起,閉目聆聽時真的有如遊覽絲路,雖然未曾親身到過絲路遊歷,但從樂團的演出和文字簡介中看到很多樂器都有稍近的形狀、類似的音色,那種感覺像失散多年的家人,在某一個地方重聚,也帶給觀眾不一樣體驗、不一樣的音樂文化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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