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天堂笑聲」到「孤魂哭聲」的音樂會
文:天兒
六月十四日於香港文化中心音樂廳聽了「李傳韻的浦羅菲夫」音樂會,曲目十分精采,令人的聽覺有著極盡奢華的享受,每首樂曲都令人有進一步的期待,上半場曲目有楊納傑克 《狡猾的小狐狸》、浦羅哥菲夫的第一提琴協奏曲,作品19;下半場演奏柴可夫斯基第六交響曲,作品74《悲愴》,完場後並沒有「安哥」樂曲,當中《悲愴》是一首經典名曲,浦羅哥菲夫第一小提琴協奏曲則是現代經典,把此兩首「經典」於一個音樂會中演奏,實令人有種說不出的期待。而音樂會的氣氛是上半場的較為悅愉輕鬆,而下半場則是悲天憫人,心情沉重;可說是兩個極大的對比。
身穿全黑色西裝配以閃光衣領的李傳韻,內襯白色恤衫,及以一條純黑色的小手巾墊在提琴與戶膊間,當晚的打扮就如他自己一樣,不浮誇但郤發出閃爍光芒,他拉奏的高音溫醇悅耳,樂句間散發著扣人心弦的張力,拉奏十六分音符時忘了自我,散發著懾人的魅力,運弓時清勁有力,音色乾脆利落,樂曲的最後一粒音,在他的弓下慢慢消散,眾人在享受完音色完整的餘音後才熱烈鼓掌,被《紐約時報》稱為「一流小提琴家」及「有聽到李氏演奏小提琴已不枉這個晚上」的李傳韻,而當晚更不止聽到他「一次」的拉奏,因在奏完第一提琴協奏曲後,在聽眾熱情的拍掌下,他更四度謝幕,及後更再次獨奏「安哥」,只見他弦上弦落,手指在琴頸上飛馳,奏完後,在聽眾熱情不絶的掌聲下,再度獨奏「哥安」,拉奏出充滿藍調爵士風情的樂曲,但演奏到曲中,他竟停奏並說:「我唔識啦!」,李在演奏會中都喜歡加入一些「噱頭」,又如上次在澳門文化中心「琴動山河」音樂會中,他聲稱剛才演奏時將琴弓的弓毛弄脫了,而將弓毛在上,弓杆在下,將琴體夾在中間演奏…等等;不論是晚「事先安排」或實屬即興的演出,這亦能讓聽眾更為娛樂性、更為輕鬆帶著微笑情緒下地完結上半場而感到滿足萬分。
在愉悅氣氛下完結上半場的節目,下半場是否能立即投入《悲愴》的那份極度悲哀的情感中呢?序奏中,巴松管如嘆息地吹奏著憂鬱的引子,但略嫌音色未夠沉厚雄渾,難以牽引出主題的哀傷。直到第一樂章接近尾聲,單簧管沉鬱圓渾的音色下,樂句充滿了憂鬱色彩,慢慢地令人感染到孤寂的氣氛,樂句演釋深具感染力,尤如在樂隊一步一步的引領下踏上滿步跚欄的人生路。在第二樂章優雅的快板,圓舞曲般的旋律在弦樂與木管交替著,樂句亮麗悅耳,旋律呈弧線狀地流瀉著,樂句間深具感染力,如斯優美的音樂,令場館充滿舞會的氣氛。第三樂章的尾聲,銅管及敲擊樂爆發著剛烈的聲浪,彷彿奏出全曲的高潮,激昂澎湃,更令不少聽眾誤為全曲終結而鼓掌,但此舉郤令樂曲最戲劇化的一幕破壞了,樂曲隨之轉入全曲靈魂之第四樂章,樂隊「唱出」尤如哭訴的旋律,全曲最後彌漫著哀傷情感下完結。全曲能僅予人「好聽」的印象,但郤未能感動,亦未能令人震撼和回味,沒有標題所述「悲愴」的效果,令人回味的,就只有第二樂章圓舞曲的優雅,尤第一及第四樂章則未能充份表達曲中豐富的情感及那股深情的韻味;《悲愴》是強烈表現人類悲愴情緒的音樂,但是晚顯然未能充份把悲愴的心情在曲中表達出來。那會是因為現今的社會,生活條件太充裕,而難以表達心靈上的害怕、內心的恐懼?或是只因大家都沉溺在上半場的愉悅氣氛而難以投入呢?
在兩首「經典」樂曲的薰陶下,筆者確實異常滿足,但無奈,心情郤徘徊在歡喜與憂愁當中,那豈不是是我們的人生路,永遠都徘徊在歡喜與憂愁呢?當中,也永遠難於取一個平衡。
2009年1月22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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